2003年12月17日 星期三

給你-11

不停猜忌。
看完你給我的簡短片語後,我這麼想。

你和我永遠不停在猜忌彼此,
我永遠懷疑你要離開,你總會離開;
而你卻永遠認為你捨不得、離不開,
反而是我,我會離開或我將逼我自己逼你離開。

很累啊!猜疑的感覺。
我們時時偷窺挖掘彼此的心,
然後為了抓到一些蛛絲馬跡而開心不已。
你說你已經懂我的心,
那麼你怎會時時猜疑我、懷疑你自己;
我已經慢慢瞭解你的心,
卻也時時猜疑你、懷疑我自己。

為了什麼,我們永遠得不到一點點安全感?
是因為你的她,還是我身邊的人們?

或者其實我恨著你,
但也許你憎惡我的程度也不亞於我。
因為過於憎惡彼此,所以我們用力相愛,
因此沈淪。

我自私的想著,我要不停手的寫下去,
讓腦子枯竭、讓靈魂衰落;
只有如此,你才會不離開我身旁,
我著魔狂放、我熱烈癡狂,
可還是猜疑猜忌。
狂亂的愛,卻是不停累積的傷害。

每次見你,都覺得你在我身邊才有了情緒,
有了人的感情。
而非一個教職人員、一位父親、一位丈夫的模版,
是一個男人。
快樂時就快樂、傷心時就痛苦,
從不曾、不曾隱藏(即使你隱藏,我仍詢詢誘導)。
每每見你紅了眼眶,我竟都比你感動,
暗暗下了決心,一定要在每次你流淚時,
緊緊擁抱你、給你慰藉,
讓你也能夠緊緊擁抱我,
讓我們的血肉依存於對方的脈絡之中,
駐紮生根,再分割不開。

昨夜我與你談起猜忌的問題,
是我不善於表達,所以沒讓你瞭解。
我不曾認為你不信任我,
只是害怕這樣互相深深的猜疑,
猜疑著何時誰要離開,這讓我每次見你,只想越抱越緊;
這讓我每次抱你,都不想再放開你;
這讓我越來越害怕你離開時,
我將置自己於何處?我將置心於何處?

忽聞鐘聲響,此心在何處?
高雄受訓那時,我們一起參觀了高雄美術館,
有一個樓層展出字畫,我見著了這首詩,
匆忙抄在簡介上,回到宿舍後,卻將簡介隨手扔了,
一直想不起前兩句;
可並沒有特地去翻閱書本尋它,
我知道前兩句尚與我無緣,我習於等待,
每每坐在你車的助手席上,
我總會有一時的發楞,
當你握住我的手或喚我時,
我總會想起這首詩。

此心在何處?你心又在何處?

常常恍然出神,
回神時,總有這樣的心境,
那天你說起飛機上所見的雲海,
我隨手點閱收到的信件中有關雲海的美,
想著想著,再回神時,
仍是這樣的心境,
我因你的一言一語,而傻傻發楞,
後來才發現,我心就在你身上、在你血肉中、在你靈魂裡,不曾脫離。

於是你到了山上,我即在山上陪你;
你回了家,待在房裡,翻著書本或讀著電視,
我即隨在你身旁;
我黏住你,像是拆不開也脫不離了。

我有時猜疑有時妒忌,反覆讀著那夜你給我的簡訊,
告訴我你不要家、不願回家、只要我、沒有人知道你缺的是什麼;
這彷彿是鴉片一般,使我成癮,夜夜苦讀,刻印進入腦中,
我告訴自己,你曾經、曾經這樣瘋狂的愛戀著我,
那麼,別離時,
我才能夠日日安慰自己過下去。

你總會抱她的,是吧?
像你昨夜說的,總有一日你會抱她的。
我夜裡總要擔驚受怕好幾回,一回回的想著,
你怎麼擁抱她?
傷心難過時,怎麼擁抱她?
快樂時,你又怎麼擁抱她?
你說她這樣大大向後讓出一步給我一個站住腳的空間,
我幾乎要感激涕零了~~幾乎要大聲嘲笑呢!
怎會這樣笨?怎會這樣聰明?
怎會給我一條進也不是、退也不可的路。

當我執意要刁難你,執意要你的全部時,
你的回答中有沒有包含一點真心?
可我不敢,你說的全對、都對,明日的一切我總不知、不懂,
我不知能不能跟隨你的腳步一輩子,
我不懂你到底能不能永遠從我身上找尋到快樂;
我可以給什麼,我可以要什麼,
突然走進一個混亂的地步,我頭昏腦脹、腳步虛浮。
怎麼敢,怎麼敢再跟你要些什麼?
怎麼敢,怎麼敢再跟你爭些什麼?
我不過、不過是個過客。

在你的生命中,也許晃眼即逝。
你的承諾都很好聽、你的話都很美、
你給我編織的幻夢在我聽來幾乎都是真實,
可承諾使我心痛,諾言只是代表明朝的心碎。
每一天,一出神我就脫離自己,
等著看這個軀殼的下場如何?

不說將來,來談談下場如何?
因我知道,這生命中有一個大大的缺憾,
再也無法被填補。
空茫啊!它如影隨形。

如果有朝離別,你能不能,
再給我一個大大深深的擁抱?
好證明,你確實愛過,確實不捨;
好讓我,在將來無數個回想的夜裡,
還能有一絲絲笑容。

2003年12月16日 星期二

給你-10

你說,我有多少價值?
對你而言,我有多少價值?

我把這當作擾亂自己的問題,反覆問著,
我之於你,在何處?有何等地位?
如果把最美好給你,
你會不會用最美好來疼惜?

更任性了,最近。
這任性連我自己都深深困擾,
有你在時,我只想著要為難你,不停為難你,
直到你無法承受為止;
可你,卻似乎沒有底限的容納我的任性妄為,
捧在你手心的寶貝,大力怕碎、輕了卻怕飛,
你不停調整寬容的程度,
我卻不停往你身上、頭上爬去;
只為了證明,沒有人例外,會離開我的,
始終、早晚。

你也會的,始終、早晚。

愛情有個邊界,框住了四周,
我們在不同時候分別往四周撤退,
當達到邊界,就思考著離去的可能性。
你的話語和夢,都讓我深深沈醉,
可沈醉又如何?若我與你攜手走遍愛情的四方,
最後,總還是會冷靜平淡地思考著離去的可能性。

記憶中,好像從不曾認真告訴過你:我愛你。
我總是說:我也是。或者是:嗯。
我害怕,一旦承認它就變成事實,
再無可抵賴、再無從逃避。
但我喜歡問你,愛不愛我?
尤其是被深深擁抱的時候,就連謊言我都需要,
需要在那一刻聽見你愛的人是我。

昨夜那頓飯,我靜靜聆聽你的一言一語,
我看著你的眼、你的嘴,讀著你的心;
我知道你已漸漸培養出勇氣,
這勇氣將使你認清很多很多的事實,
然後發現你並不愛我,
或者不如你所想像的那麼愛我,
你愛的是,除開我的所有一切,你原本的天地。
你常不願意我說要離開你的話,
但從不說出分離的你其實更令我害怕,
我害怕有一天說出這話的你會更加絕決,使我傷心。

你一再的誓言,卻一再地令我心碎。
真情的人何必用誓言去填滿不足的空洞,
你常像將遠行的男人一般一邊給我誓言旦旦、卻一邊漸行漸遠。
孔雀東南飛,飛走的他的心和人,留下的是她的血和淚,
以及所有的悔與不悔。
與君生別離,苦在哪裡?

昨夜孩子氣的童言童語,我把它偷偷幻想成真,
真的有家有寶寶,有爸爸有媽媽,
那是一個夢中的家庭,
我要一個不和我爭寵的男寶寶,一個和你爭寵的男寶寶,
要他黏著你學武,要他陪著我讀書;
讓你極盡所能的呵護再呵護、疼惜又疼惜。

我喜愛觀察,
當我靜靜安坐,我便觀察;
當我細細聆聽,我便觀察;
當我直視誰的眼眸,我便觀察,
然後自得其樂。

這樣的人並不開心快樂,聰明又纖細敏感的人,
常常透過不斷的觀察、領會,
然後傷害自己。
我知你,卻不敢全然說破你,
我知婷,她卻從不肯承認。
於是我扮演我沈默不語的角色,
觀察著你們,心碎著自己。

我也在培養勇氣,
培養目送你離開的勇氣。

2003年12月12日 星期五

給婷

如果過了28號,我相信你還是寵我到一個令你自己無奈的地步。
人的習慣難以改變,就像慣性竊取一切挫折的我難以改變。

我不夠瀟灑,所以昨夜對他說出那麼無情的話後,
只能倒在你身上哭泣,
然後近乎要哀求你替我喚回他。
我一直不像你,個性不像、興趣不像、
種種的一切都不相像,
可總是在某一個峰迴路轉時候兜在一起,
大聲的笑,是我與妳一起最快樂的記憶。

我的笑聲、妳的笑聲、我的煙、你的煙、
我們的堤防、我們的童年加上青少年、
叛逆和離家、痛苦和傷心、心碎和別離、珍惜和擁有;
是你、是我、有你、有我。

我總是旁觀的理性、當局的感性,不樣妳。
妳總是說的理性、卻總被感情蒙蔽眼睛,不像我。
你的感情全都賭在朋友和家人甚而妳的孩子們身上,
為了這些,總是奮不顧身去披荊斬棘,
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;
妳總以為,傷口可以自己承受,可妳從沒懂過的是,
走在你身後的人踩上沾著妳鮮血的荊棘竟然也是滿腿的辛酸不已。

誰會沒有傷口?誰才真正受妳保護?
其實,妳保護不了誰,卻傷了妳自己。

頭一次,妳嫉妒,為我。
我擁抱和親吻他令妳難受。
頭一次,我在乎別人比在乎你們更多(或者妳以為更多)。
昨夜當我哭倒在妳身上說原來我比我自己想的還需要他,
妳莫不作聲,可昨夜當我擁抱妳時,
我卻不說,原來我需要妳比我自己想像的也多出許多。

我從來吝惜給妳任何甜蜜的話語、好的回報,
痛苦傷心時卻要妳時時分擔。
但妳從不知道,
妳,才是我的家人啊!

2003年12月11日 星期四

給你-9

因為風很大,格外想念你的溫度,
加上酸痛不已的身軀更時刻提醒你體溫的可貴。

其實已經下定決心,可你給我的溫度太熱,
在我擁抱自己哭泣的時候,
你給擁抱自己的我擁抱。

自從遇見你後,我經常哭泣,
莫名的情緒一上心頭,我就哭泣。
用你昨夜見到的方式!

你的話很動聽,每一個生日、
每一支蠟燭和年年月月日日的陪伴,
我害怕動聽的話語,
那隱藏背後的含意使我不敢深思,
當得到最美好,隔日一定最疼痛。

我不愛你,我不愛你,我不愛你。
這是魔法,我不住告訴自己,它就會成真。
然後我可以更堅定的走下去,至少不再用力哭泣,
不再用力想你,不再用力折磨自己。

是我的錯,我始終這麼說。
今天不該見你時還甜蜜微笑,
不該像傻瓜似的往你的方向匆匆奔去,
只為你給我一點擁抱和關懷。

說過不再給你寫信,真的不再給你寫信了,
當我寫信時,總是挖心掏肺,期望著你來與我血肉相連,
但當你現在再繼續深深讀進我的心,
我已經痛了,
「一切如常」:你說。

怎能一切如常?

你做的夢將要醒了,我的夢也早已醒轉,
我欺騙自己還活在夢中,
但我無法讓你也繼續活在夢裡面,
說過不可能保有所有的東西,
那麼多餘的東西是可以消失的,
我成全,你的人生、家庭、工作和未來;
但我無法成全,我的美好你的夢。

這是最後的一封信,
寫不長的信是因為最深的感觸無法用言語文字描述。

我期待著,
你是你而我是我自己。

2003年12月9日 星期二

給你-8

看你騎車離去的背影,
彷彿一晃眼回到幾年前他離去的絕決模樣;
唯一不同的是,
他並不似你戀戀不捨的回頭張望,
那一夜天氣晴朗無雲,
今夜卻是毛毛細雨紛飛,
我還記得那夜我躲進騎樓嚎啕大哭,
而今夜,卻很怕你終於不捨而調轉回到我身邊,
那將會見到我紅的眼眶。

很多年前那一夜,還清晰可見,
我的生日,滿懷期盼的一夜。

後來的好多年,不願意再過生日,恐懼去回想傷痛。

當這痛苦慢慢淡去,
我能侃侃而談這事不再傷感時候,
我又見到你和他的身影相重疊。
今天你不愛我,如同那天起他不再愛我。

好長一陣子,人在我身邊來來去去,
有人佇足後匆匆離去,
有人留下了印記,
從不願意檢視自己,
是因為沒有可堪回首的記憶。
我只向前看,也只能向前看去。

愛是什麼?我又開始迷惑;
不相信所謂緣分、不信早來晚到、不信所有一切,
我只相信我不求,即不傷。
這不被傷害的卻永遠都是別人,
我分明是自殘、自虐,
在極大痛苦中求取極大快樂;
我要揮霍人生、揮霍青春、
揮霍一切一切能夠揮霍的,
直到我心力交瘁、痛心疾首,再無力為難自己。

「一切如常」:你說
總能一切如常,當被傷害時,怎能一切如常?

2003年12月8日 星期一

我與寂寞相依相偎

這是我和自己的對話,但當我的世界多出了一個你,就不只是我與自己與空氣的交流;
不知不覺中,竟也與你交流。

說的沒有錯,一直都在寂寞中生活,有你時、沒你時,其實差異並不大,
當陪伴我的數小時經過後,依然留下我一人,
有句歌詞是這樣的:「誰都要孤獨收場。」是的,孤獨收場。

可點燃煙時,寂寞會暫時離開,有風吹拂時,那煙霧會嘩然散成一片,匆匆離去;
靜止時,那煙霧會娉婷裊然,
擁有最美麗的身段,最華麗的舞姿。
也唯有它,總在我需要時出現,不曾背叛、埋怨。

經常覺得,寂寞與我其實一體不可劃分,或許跟誰都是。
曾經,非常害怕寂寞而想盡方法來排遣,
現在卻不再這麼恐懼,因它才是我窮極一生尋找的伴侶,當面對它,我已坦然。
你曾說過,當應該是寂寞的時間時,總是擔心著我的寂寞,
想盡方法要陪伴我的空虛;
但空虛並沒有消逝,暫時的隱藏只是等待下一次更大的衝擊。
生活的無奈亦或是我這樣的人的無奈?

多愁善感的人總耽溺在文學中,
前陣子迷戀清宮大戲,於是迷戀上順治皇帝;
愛是這樣的,耽溺於美好的人總是空虛和寂寞,
排遣的時候會用盡各種巧妙的手段,
當遇上相同磁場的人時,就會發狂似的不顧一切;
所以我愛我疼我喜歡欣賞我作品的人,
當我寫寫寫不停手,而那人讀進深處,就住進我心中,
成為動脈中血流的一滴,若我不受傷,這血也將與我相依相偎,永不分離。

形體已不是唯一,靈魂卻不分離。

住進靈魂深處的人畢竟不多,當有人進來,或許有人出去,
怎樣能夠緊緊依附?
這問題對我而言還太玄妙,
我只知道寂寞才是組成我靈魂的元素,
當有人細細剖析,一定能夠看見寂寞的形體,那樣綿綿密密的縱橫其中;
所以誰能說,要解脫我於寂寞之外,
怎麼能?
寂寞與我相依相偎啊!

寂寞與我相依相偎,當誰都不與我言語,總有它細細聽我喃喃自語。

2003年12月7日 星期日

給你-7

凌晨4點多,我依然持續忍受胃疼的苦,
而始終盼不到一點點撫慰,
模仿你輕揉自己的胃,怎麼都無法消除疼痛感,
我想,那不是胃在疼,那是心在痛苦。

我說過寵溺只會讓你讓我都繼續受傷,
因我不會只滿足於目前,
我會一點又一些些的強取豪奪,
直到你瘋或是我瘋;
可惜我還保有理智,還是清楚記得你有相同愛的人正在盼你,
不願意,這樣殘忍去傷害,
當我緊緊擁抱你,幾乎要求你別走時,
腦海裡總是浮現一張哭泣的臉,
那不是我,甚至不是你的她,
而是婷當時疲憊無助的臉孔。

然後開始反覆為難自己,
壓榨自己的靈魂,能不能找到一個出口?

每一次在你面前接其他男人的電話,
輕挑的談笑和約定,只為見你不是滋味的表情,
是我在刁難你。
我問你,當每一次深夜裡為病痛而苦時,能不能招你來溫暖我?
見你為難的表情,是稍微釋懷的平靜。

是的,是我在刁難你。

當我傷心欲絕,就不願你開心快樂;
任性如我,只願我痛時有人更痛,
快樂時卻沒人能夠跟上我雀躍的腳步。

任性如我,你還要溺愛到何時?

昨夜你描述的度假願景,在我心裡暖暖的發酵,
彷彿現在已跟你到晴天碧海之處;
如果有一天我向你要天涯海角去藏匿,
你願是不願?能是不能?
又或許天涯海角去藏匿,是我不能?
愛情何其慘忍,是我挑中這陷阱,還是你不停將洞穴挖深,
使我既無容身之處,又無離開的法子。

如果有天,你求我放開你或我求你放手時,
我們能不能瀟灑的不帶走一片雲彩?
傷你傷我,都是痛苦、
擁抱也是痛苦、親吻也是痛苦,
最快樂的笑容是為了欺騙自己苦中作樂。
那麼為何你我都還往痛苦深處尋去?

不願意說愛你。
從前到現在,愛我的人極少極少,
常常迷惘這動人的字眼後,
到底隱藏怎樣令人恐懼的涵意,
越是深埋自己,越是瞭解原來真正愛我的人,
是真的極少極少。

可我也有滿腔的愛意預備傾洩,
不願意去得到些什麼因我害怕失去,
不願意去愛人因我恐懼傷害;
當積存心中的感受已悄悄不受控制、蠢蠢欲動之時,
我彷彿迷路失去方向,
沒人來握住我的手,該如何是好?

2003年12月1日 星期一

給你-6

人傳歡負情 我自未常見 三更開門去 始知子夜變 ---子夜變歌

送你回家那晚,我腦子裡迴盪著這首詩,
婷問我要不要扶你上樓?
扶你上樓?!

我能嗎?
若我能夠扶你上樓,掏出鑰匙來打開大門,
扶你進房,
那麼今夜,我們不會在車上無語相對;
我,不會有流淚的機會。

所以我將你留在路口,反覆想著,
你該是安全無虞的吧?

整整隔了20個小時,你還不清楚我為何發脾氣。
一整天我戀著床鋪,不願也不肯起來,
反反覆覆,吞著藥片,告訴自己,
得再睡一會,得再睡一會;
電話聲卻從8:10起,
跟著我的藥片反覆響個不停。
尤其當螢幕顯示你的電話時,頭痛一如昨夜的劇烈,
那種幾乎犯病的衝動,將我擠壓至床壁邊,
動不了也無法發出聲音的恐懼感,
你曾試過嗎?

「不要逃避,也不准任性」
婷邊吃著每次酒醒後必定要的早餐邊叮嚀我。

她總說我是長不大的孩子,被所有人寵壞。
是的,被所有人寵壞,現在又加上你來寵我,
我怎能不任性妄為,不肆無忌憚,
我會壞的要求你的一點再一點,
然後是很多、很多、多的你承受不起,
更甚而給不起;
遲早,我會把你逼瘋、逼走,
再次留下我一個人。

你情感濃郁、文字豔麗。
我淡然雅致、文字清淺。
要如何才能濃烈與淡然並存,
要如何才能如飲濃郁的烈酒,
卻有如三月天的清涼。
矛盾與衝突,我已習以為常,
但你何其無辜?